李朝阳——毛xx故意伤害案的

审判长、审判员：

河南蓝剑律师事务所接受本案被告人毛xx近亲属的委托，指派我担任毛xx故意伤害案一审的辩护人。接受委托后，我仔细查阅了公诉机关移送的案卷材料，又从贵院档案室调取了本案其他共犯的已经生效的判决的档案材料，使我对本案的事实有了充分的了解。为了履行我的职责，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，现发表以下辩护意见：

首先，起诉书将被告人毛xx定为故意伤害罪，本辩护人不持异议。但起诉书认为被告人毛xx故意伤害，并致被害人高某死亡的观点，本辩护人不敢苟同。本辩护人认为，本案存在实行过限问题，即：致被害人死亡的行为，属于故意伤害罪的实行过限，毛xx不应对被害人死亡承担刑事责任。

大家知道，一起故意伤害的共同犯罪案件，如果是个别犯罪人的实行行为造成了主要伤害后果，就需要判定其他犯罪人是否对这一伤害结果共同承担责任。判定这一问题，关键是判断个别犯罪行为人的实行行为是否属于实行过限。在共同实行犯罪的情形下，判定行为过限的基本原则是，看其他实行犯对个别实行犯所谓的“过限行为”是否知情。如果共同实行犯罪人中有人实施了原来共同预谋以外的犯罪，其他共同实行犯根本不知情，则判定预谋外的犯罪行为系实行过限行为，由实行者本人对其过限行为和后果承担责任；如果其他实行犯知情，除非其有明确、有效的制止行为，则一般认为实行犯之间在实施犯罪现场进行了犯意沟通，其他人对实行者的行为予以了默认或支持，个别犯罪人的行为不属于实行过限，其行为造成的结果由各实行犯共同承担责任。

就本案而言，被告人被害人欠被告人毛xx医疗费，存在债权债务关系，毛xx为了索要债务，让杜xx找人帮忙，在见到杜xx联系的人之后，就告诉杜xx“你给问一问。你不能动手，不能打人，不要因为500元钱再给人家拿800元钱，划不来。”也就是说，毛xx对杜xx有特别明确的正面要求，即要求杜xx不能动手，不能打人。同时，杜xx事前也这样明确要求赵xx。这一事实，从各被告人的供述和证人证言可以证实。为了说明这一点，辩护人对各被告人的供述和证人证言做一下梳理：

杜xx供述：毛xx给他说“你给问一问。你不能动手，不能打人，不要因为500元钱再给人家拿800元钱，划不来。”任xx的供述：2001年初当其与赵xx等人在文化宫时，“赵xx的一个朋友杜xx给赵xx打电话说有人欠钱，让赵xx帮他要钱。”杨xx的陈述：“我又问他找小高干啥。小毛讲：‘小高欠他钱，给他要钱。’”从以上供述可以看出：毛xx和杜xx的供述、杨xx的陈述一致，相互印证了毛xx给杜xx说的是要钱，不能动手。

至于说赵xx供述“让我们把小高打一顿出口气，那500元就请客，喝酒，小毛也不要了。”这只是他一人供述，无其他旁证证实。刘xx供述：“具体因为什么找那人不记得了，只知道找那人是为了打他。”郭x的供述“在听到赵xx接到杜xx的电话时认为,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，肯定是出啥事，要和人打架。”赵xx的供述：“到了火车站才知道是赵xx的朋友要赵xx帮他要钱。具体因为什么找那人不记得了，只知道找那人是为了打他。”虽然刘xx、郭x、赵xx的供述都说，他们认为是要去打架，但赵xx并没有明确向他们说是要去打架。这说明，要去打架不是毛xx和杜xx的意思。（因为如果是，赵xx肯定会给刘xx等人转述。）退一步讲，刘xx等人是赵xx叫的，毛xx并没有直接跟他们接触，不管赵xx给他们怎么说，都跟毛xx无关。因此，根据各被告人的供述可以证明，毛xx给杜xx、赵xx说的内容是只能要账，不能动手。

在要账的过程中，各被告人同被害人发生冲突，继而殴打被害人，被告人毛xx没有有效阻止，构成故意伤害罪，自不待言。但赵xx等人将被害人挟持到风景区，并临时起意，杀死被害人，则完全超出被告人毛xx等人的授意范围，也超出毛xx的预料，毛xx对此并不知情。死亡是故意杀人之果，而非故意伤害之果。所以，被告人任xx等故意杀死被害人的行为属于过限行为，毛xx不应对被害人死亡的损害后果承担刑事责任。

其次，被告人毛xx有投案自首情节，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

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和司法部于2011年9月21日联合发布了《关于敦促在逃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》。要求在逃犯罪人员2011年12月1日前向公安机关、人民检察院、人民法院、监狱或者所在单位、城乡基层组织等有关单位、组织投案自首，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的，可以依法从轻或者减轻处罚；犯罪较轻的，可以免除处罚。这就是声势浩大的“清网行动”，毛xx在在逃十年后，积极响应“清网行动”的政策，投案自首，对其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

公诉人以毛xx没有如实供述为由认为毛xx不构成自首，我认为，这种说法是错误的。

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体问题的意见》（法发〔2010〕60号）：“二、关于‘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’的具体认定 ……虽然投案后没有交代全部犯罪事实，但如实交代的犯罪情节重于未交代的犯罪情节，或者如实交代的犯罪数额多于未交代的犯罪数额，一般应认定为如实供述自己的主要犯罪事实。”即便是毛xx的供述和杜xx的供述中对谁主动要求找人要账不一致，毛xx说的不是实话，由于这一情节对量刑影响不大，不能由此认定毛xx不构成自首。

再其次，被告人毛xx主观恶性不大、犯罪情节相对较轻，且认罪、悔罪，应酌情从轻或减轻处罚。

最后，我想想合议庭说明的是，案发至被告人归案已经十年，在此期间，被告人结婚生子，养家糊口，没有做过危害社会的事情，十年的社会净化使得被告人的主观恶性得以降低。

关于量刑建议。辩护人认为，被告人毛xx应当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适用缓刑。因为，被告人毛xx的行为同杜xx的行为大体相当，且都有投案自首情节，杜xx被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半，缓刑三年，从判决的一致性出发，也应对毛xx作出同杜xx大体一致的量刑，以保持量刑的均衡。

综上所述，我国刑法的目的是促使犯罪者悔过自新，重新做人，是为教育他们，改造他们，所以本辩护人认为，被告人毛xx认罪态度好，建议对被告人毛xx适用缓刑，以促使被告人浪子回头，早日回归社会，以体现我国刑法的罪刑相适应原则，以体现惩办与教育相结合的这一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。

以上辩护意见，请合议庭充分考虑，并予以采纳！

谢谢审判长、审判员！

辩护人：河南蓝剑律师事务所

李朝阳律师